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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柯尼斯堡战役

第一章 柯尼斯堡战役

“сто залпы потомков обратно ! ”(火箭炮齐射,所有人靠后!)

白色的土地一隅,坐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坑洞。随着命令的下达,这些坑洞附近的许多“绿豆”如潮水一般往离这些坑洞不远的壕沟里钻去。

接着,数百枚拖着白烟的火箭弹像春节的烟花一样,拔地而起,飞向天空中的同一个方向。

——被白雪笼罩的废墟群。

在这场欧洲的世纪大战已经进行到了尾声。

“绿豆”们的阵营凭借着优厚的战争潜力化解了进攻方的锐利锋芒,在之后的一系列战役中屡屡捕捉到进攻方的薄弱点。即使那个时候的“绿豆”战斗力仍然不高,但与他们交战的一方早已丧失了先前的优势。

——1945年1月25日,东普鲁士。

kapitel.1 Schloss des königs

在相对平直宽阔的水泥桥头,几名戴着大耳沿钢盔、军容尚算齐整的士兵用带刺的铁丝网架和简陋的木质岗哨设卡检查。

阿劳-泽维利斯腾 奥夫-德 瑞希腾-赛特-德-施朗格 尼希特-沃德朗根!”(所有平民,靠右排队,不许插队!)

莱因哈德·冯·克莱斯特上校看他们谨慎却不紧张的表情来看,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一阵子没被扔到前沿阵地上去锤炼了。

莱因哈德非常清楚,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个年头,再有三个月,德国就要投降了。这个来自七十年后的男子高中生一开始并不走运,虽然遇上了可遇不可求的“穿越”,然而,他穿越到的对象并非是能够影响到高层决策的大人物,而是一个名不见的技术军士。

他还记得1939年他刚真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是一片废墟的波兰建筑群。漫天都是蝗虫一般的道尼尔-217和容克-87R2轰炸机群。作为二战迷的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是穿越到1939年的波兰了,他知道德军曾在波兰战役一口气投入了1939架各型战机,显然,他很快就直接感觉到了在他上空——卢布林要塞上不断光临的300架飞机。

日复一日的轰炸让他享受到了好莱坞大片也无法达到的震撼。深深知道日后德国走向的他决心要让德国走向正路,但,在那个时候的一个军士长是无权向长官提议的。

就在莱因哈德心灰意冷的时候,他看到了——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。

钢铁一般的少女。

她们无比美丽,直面卢布林要塞透过的阳光,身上的钢铁舰装在太阳底下闪耀着,就像战场上的Valkyrie一般。

但五年来的努力也因此付之东流。

莱因哈德致力于解析这些女武神们的秘密,触犯了德国海军团体的一部分利益,使得他的军衔升职变得异常缓慢。五年来,从波兰到法国,从法国到苏联,作为埃瓦尔德·冯·克莱斯特之子的他经历了几乎每一场艰苦的战斗,收获了无数荣誉的他到1945年已经成为一个上校,而这个时候的德军高层团体已经开始臃肿起来了。

——“来自西里西亚的、边境的、东方省的,请出示你们的有效证件!”

码头前的难民队伍向一群蜗牛一样缓缓蠕动,而这些难民炽热的目光,几乎聚集在同一个地方——柯尼斯堡码头上的客运班轮。

【Schloss des Königs 国王的城堡,1945年1月25日。】

多年在战火中生存的经验告诉莱因哈德,空袭时间到。

接着,不出预料的,耳边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声。街道上到处有人在大声喊着“到防空洞去”。

从柯尼斯堡被围困开始,难民要逃离柯尼斯堡到本土就只能通过空运和海运了。但是空运——现在的制空权被苏联牢牢把持着,德国空军仅剩不多的战斗机也大多都投入了西线。很快,在城市浓烟未覆盖住的鱼肚白中,钻出了三架宽翼展的战斗机。

黄褐色机身,机翼下红地刺眼的五角星,和无比突兀的火箭弹。很明显,这三架飞机是德军深恶的伊尔-2M攻击机。

柯尼斯堡室内已经没有多少装甲目标能让他们打击了,苏联飞行员将目标转移到人群密集的码头上,这里平均每天要疏散5万人。而针对港区的空袭,平均每天就有三次。

一般在空袭的时候,惊慌失措的人们涌向防空洞,防空洞口因此成为伊尔-2重点打击的区域。落在防空洞附近的炸弹和火箭弹总是比落在港区的多。

隆隆的炮声很快响起,这是港区的防空火力点在奋力阻击苏军飞机。可悲的是,莱因哈德只在上个星期看见过德国的战斗机,这一周里那些该死的飞机都没有出现过,让那些伊尔-2肆无忌惮地闯入柯尼斯堡屠杀平民。

——接着,从另一个方向又来了三架伊尔-2.这三架飞机并不对平民感兴趣,它们飞向防空火力比较秘籍的地方,压低机头,发射火箭弹。

“不对,这不正常……老毛子空军可不会主动攻击地面防空火力的…”

随着火箭弹的发射,几个防空炮哑火了。那三架袭击平民的伊尔-2似乎也打空了弹药一般地,往来的方向飞回去。

——然后,呜咽不停的空袭警报停了下来,人群又涌回港区的等待点。

但莱因哈德心底渐渐涌上了一股不妙的感觉。仿佛,危险的野兽趴伏在草丛边,眼睛闪着绿芒盯着他一样的。

莱因哈德默默地在额头和胸前划着十字,闭上眼睛,轻声说道:“愿上帝保佑我们。”(Gott segne uns)

震撼天空的声音再一次从苏军战机飞来的方向响起,这一次是——沉重的马达声。

“……老天,是轰炸机群。”

莱因哈德的副官,欧文·王尔德·冯·贝尔努特侧耳倾听东边传来的声音。“希望美国还没有援助给苏联B-24吧。”

“要往防空洞跑吗,来不及的。”莱因哈德淡淡地说,仿佛并不担忧自己的生死一样。“——老办法。”

轰鸣声从柯尼斯堡的东方响起,那是低沉的。同时,空袭警报再一次地响起,迎来了刚涌出防空洞的平民的咒骂。

地面在摇动,石子不安地躁动着,楼房也在颤抖。爆炸声越来越近,越来越密集。在这无可抗拒的冲击力面前,人就像风中的枯叶,只能在颤抖中等待命运的归宿。

莱因哈德带着副官和一队士兵窜进离他最近的一间不起眼的房子。他披着从废墟里拖出来的破被子——上面有烧焦的痕迹,好让自己从天上看起来像一个难民一样。钻进房子后,靠着窗户,将破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。

“——注意!轰炸!”

伴随着莱因哈德的大喝,巨大的爆炸声,脚下的地板猛烈颤抖起来,连带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起。

一阵足以媲美德累斯顿空袭的爆炸,碎石细屑从阳台上席卷而入,打在身上有种强烈的刺痛感。炸弹的落点离自己也挺远,不然早就被震死了。

刺鼻的硝烟连同粉尘一道弥漫在空气中。

轰炸就像是一台巨大的压路机,以磅礴无比的气势自南向北碾过整个柯尼斯堡,最终抵达港湾处。而轰炸机群路过的地方留下了不少断壁残垣,远方的港区也冒起了浓烟。

“——苏联人是冲着港区的,看那里,着火了。”贝尔努特指了指远处的火光。“——嘛,这个时候也没有消防员去救火。”

透过早已失去玻璃的窗户,莱因哈德看见远处的橙色火光,映照在柯尼斯堡的老城堡上,宛如帝国的那一抹残阳。

“——希望没给港区造成太大的破坏吧。来的这一波都是水平轰炸机,苏联人对舰船的轰炸效率简直烂地彻底,也许没有船沉掉。”

这只是莱因哈德的聊以**罢了。

但莱因哈德失算了。踏出房子之后,在空中游猎的伊尔-2立刻找到了猎物一般地,朝陆续有人走出的建筑发起攻击。

“这帮该死的!”

防空炮火经过轰炸的考验后已经消弱了很多,相对于伊尔-2坚固的机身而言,五官疼痒。火箭弹再一次光临到德国平民的身上。

擦了擦身上已经落了的一层灰土,莱因哈德扔掉破被子,大叫道:“快点,大家拿上东西跟我走,快点!”

已经有两架伊尔-2注意到这个藏匿了德国士兵的房子,也许他们看见了莱因哈德银色的校官肩章或者更显眼的大檐帽,两架伊尔-2脱离编队,呼啸着朝这里冲过来。

“——注意躲避!靠着房檐,小心机枪!”

莱因哈德一边大喊着,一边跑着。和他随行的有十一人,他的副官和一个临时拼凑的十人步兵班。

第一架伊尔-2拉下机头,对准在大街上乱窜的人群,飞行员怒视着为首的“大檐帽”,手指卡在火箭弹的发射按钮上。高度从300米,降到200米,100米……

火箭弹拖着白烟发射了。另外一架没有发射,仿佛看着前面一架伊尔-2的战果一样——落空了。

火箭弹贴着房檐飞向了离莱因哈德一群人不远的地方,132毫米的火箭弹爆炸造成的震撼不亚于150毫米的炮弹。这不是莱因哈德第一次遇到空袭了,但每一次空袭都是非常惊险的。

五脏六腑再次震颤着,头有一些发晕。

第二家伊尔-2换了一个角度,沿着街道的方向,用机关枪和机关炮的火力扫射。

再看见那架伊尔-2没有发射火箭弹的打算后,莱因哈德带着手下钻进了一边的小屋子里。

驾驶伊尔-2的飞行员看见这一群德国士兵的动作后,顿时笑了,非常狰狞。那架射光了火箭弹的伊尔-2掉过头朝房子设计,子弹和机关报打的房子石砖乱溅。同一时刻——火箭弹一发未射的伊尔-2跟着没有火箭弹的伊尔-2,拉低了机身。

这下栽了。莱因哈德想到,一架封锁了房子的出口,另一架用火箭弹放倒这个房子,只能祈求不要坍塌或者,有人来救自己吧。

完了,完了。

莱因哈德还是第一次如此失落过。他看了看副官,贝尔努特尴尬地笑了笑。手下的十名士兵也露出了淡淡的绝望。

伊尔-2的飞行员,手指扣在火箭弹发射器上。

透过同样没有玻璃的窗户,仿佛能看到对面伊尔-2飞行员狰狞的表情,一般。

然后——

一个带着银发的身影,背后背着奇怪的白色筒状物的少女,出现在楼房前面。

尽管只留给莱因哈德一个背影,但还能清除地看到搭在耳朵上的眼睛架,背后的白色筒状物业告诉他是一个烟囱。

——以及,肩膀上银色的尉官条状肩章。

莱因哈德看见她娇小的身体,手上出现了一个武器。

仔细一看,是德军常用的65倍37毫米防空炮,少女双手各持了一个。

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了下来。在那两架伊尔-2的飞行员眼中,拖着白光的穿甲曳光燃烧弹,穿透了伊尔-2的钢板和防弹玻璃,甚至引爆了后面那架伊尔-2机翼上的火箭弹。

两架伊尔-2在一瞬间就被打地凌空爆炸。

黄绿色和白色的机身碎片四处飞溅,有不少卡在莱因哈德躲藏着的楼房的墙壁上。

直觉告诉他——那个站在楼前的钢铁少女,

是舰娘。

“你还好吧?!”

少女朝房子里的人挥了挥手。“两架飞机,都击落了。”

这个时候莱茵哈德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舰娘。白色的冬季作战服,北欧人特有的银发,似粉色水晶的眼眸。背后代表自己身份的烟筒壁写着“Z28”的字样。

“很好,谢谢了。”待烟雾消散后,莱茵哈德慢慢往门口走去。

门口的街道布满了先前空袭留下的瓦砾,夹杂着飞机碎片,变成了奇怪的垃圾堆。

“第十二装甲掷弹兵团,莱茵哈德•冯•克莱斯特上校,来自第四装甲师。”(错误:原先是第29装甲掷弹兵团第14装甲师,实际上第14装甲师在库尔兰一直战斗到投降。第4装甲师下属第12、33装甲掷弹兵团,第35装甲团,第103装甲炮兵团)

“是冯•克莱斯特上校吗那真是太好了。”Z28从舰装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袋。“第十六水上保安支队的爱丽卡•纳尔维克上尉,奉柯尼斯堡指挥部命令,我部今日起配属第二十九装甲掷弹兵团作战。”

“啊?”仿佛并不相信一般的,莱茵哈德愣住了。“城防指挥部疯了,竟然让陆军指挥海军作战?”

Z28点了点头。“命令即如此。”

莱茵哈德接过Z28手上的文件,确实是将第六水上保安支队调给自己的命令。“你们保安支队不应该在利耶帕亚吗,怎么到这来了?”

“我们负责护航的疏散船队在这里昨天遭到了空袭,东普鲁士战区司令部命令我们临时配属你部作战。”

“你们保安支队还有别人了吗?”

“除了我,还有Z25。”

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,莱因哈德有些恍然。从1939年到现在,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舰娘。

“诸位!”莱因哈德放下文件后面朝同伴大声说道,“我介绍一下,这位是爱丽卡·纳尔维克,来自第六水上保安支队的两个纳尔维克级舰娘之一,今后,她们将跟随我们作战一段时间。”

为数不多的人群随之响起了尚算热烈的掌声,中间参杂着口哨和怪调的呼喊——这反而让刚刚死里逃生的莱因哈德心情放松了一些。

莱因哈德转过身,表情有些僵硬地对Z28(下文将称其为“爱丽卡”)说:“自我介绍一下吧!”

爱丽卡很快明白了莱因哈德的意思。“我是纳尔维克级驱逐舰6号舰,爱丽卡·纳尔维克,编号28.我有5门150毫米的巨炮,16个小口径的防空机关炮,其他的没有了。”

爱丽卡停顿了一会儿,看了看莱因哈德和他手下的十一人。“你们就这一点人吗?”

“哦,当然不是。我们第29装甲掷弹兵团一周前才从库尔兰撤回来,上级命令我们在柯尼斯堡待命。现在我们的人大多都在市动物园附近。”莱因哈德耸了耸肩,面向贝尔努特。“这是欧文·王尔德·冯·贝尔努特,我的副官。”

“你好,冯·贝尔努特中尉。”爱丽卡伸出手,和贝尔努特握了一下。

“对了,有库尔兰的消息吗?”

“老样子,苏军进攻,我们反击,苏军撤退。昨天第十二装甲师收到命令撤退,我们就是负责护航的船队之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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